在鲍歌追思会上的发言

重庆大学青青文学社代表 王岩

 

我们来自鲍歌的母校重庆大学,来自一个特殊的群体——“重庆大学青青文学社”。鲍歌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块引人注目的温玉,是重大校园的一道特殊风景,更是那个特定的时代的一个象征。是的,就是象征。

我们与鲍歌相聚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后期,那个刚刚冲出思想的藩篱、制度的桎梏,向往自由,憧憬美好的年代。鲍歌和我们一样生长在当时精神物质都很贫困的中国。在神奇而偏僻巴蜀大地上,怎么他就能够飘然而至,在我们之中显得如此卓然不群,表现出所有我们能够想象得出的所有优秀素质的呢?我与同学们一直在好奇地思索。到后来,如鲍歌所说,我成为他在重大最好的男性朋友,再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的父亲鲍健伯伯、他的母亲雷孃孃、他的大姐、二姐以及其他许多的亲友,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至今也找不到实证的答案。我只能说,鲍歌,是上苍给这个世界的礼物,物华天宝,凝聚于一身。我们何等有幸,能够在重庆大学的校园中与他相识相聚,分享到他,受惠于他,并在后来短短的数十年光阴中,和他一起走过。

校园里四年的共同生活,留下无数美好的回忆。重庆大学的青青文学社也许在文学上并没有留下可圈可点的专业印记,但这一个群体,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有了鲍歌这样的可爱的明星人物,变得如此温馨,好玩,相互激励,共同成长。

曾经青春相聚,此生难舍难离。

人生的时光如此短暂,大家天涯海角,聚少离多。鲍歌的天纵英才,其每一个动向轨迹都受人关注,每一次聚会,无论他在与不在,都会是大家议论的焦点之一。他的闲云野鹤式的生活方式,也是我等无法企及的。也许,他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生活?我们很少见他在日常的俗务上操心,工作、学业、家务,在他那里都是淡淡的一笔,不经意地带过。哪怕他与我最私下的交流,也没有感觉他在应对这一切时有什么困难。我们觉得,他就应该是一个只关注音乐文学艺术、关注世界风云、关注爱情亲情友情的人。我曾经到过他在加拿大工作的地方,到过他在香港理工大学的办公室,看到官方发布出来的他那些学术成果和工作经历,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以他的天赋条件,他完全可以按现行的标准有更大的成就,更高的地位。但鲍歌就是鲍歌,他更骄傲的也许是他曾告诉我的,去过全世界一百三十多个国家,光巴黎就去了二十多次,还写了大量的游记。我见到他的女朋友从五0后六0后,一直到70后80后甚至更晚。他既独往独来,又能够把亲情友情照顾得那么周到;有那么多美丽优雅的女性朋友,也有我这样始终不弃不离的男性哥们儿。他是怎样做到的?

这数十年中,不知多少次,他会突然有一个电话来,甚至一下就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又翩然而去,消失在远方。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多少年不见鲍歌了,与他相见时依然感觉像是昨天刚分别过一样。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他大姐二姐发出的讣告,我们所有的人都蒙了,无法相信,无法接受。鲍歌,你又在和我们玩什么呢?蒋红不是不久前才去过你在坦帕的家吗?我不是一年前当你在一人喝酒时给你打过电话吗?夏冰2015年五月不是还让你带着在佛罗里达玩吗?刘静不是两个月前还听到过你的声音吗?你真的说走就走,回到天堂了?!

鲍歌的手机只剩下他的留言。与大姐通完电话之后,我才相信鲍歌真的走了。一夜之间,我们文学组的群上,溢满了文字。真谛同学写出了当年好多有关鲍歌的细节,情义真挚;皓冰同学的那句话,最贴切地说出了我们此时心中的那种感觉:重庆大学文学组,从此是不完整的了。冰山失去了它最耀眼的一角,而我们,最终也将融化,与你在一起。天堂,其实并不遥远。

世间会留下你的传说,留下我们的传说。

 

2016年1月9日时晨 于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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